掛彩的榮華我噹不起，
沒有圓光往我頭上箍，
旌旂鐃鼓不是我的份，
我道上不許用黃土舖。
不許矜驕鍍我成金身，
我拒絕&ldquo,Chanel間白色;胜利”見我一面；
雙手掀住掙扎的紛忙，
我對著拂晓，也不要看。
錦袍的莊嚴交給別人，
流汗的快樂得讓給我。
上帝許我純鋼的意志，
要我錘出些慘淡的歌。
可是旌旂鐃鼓我不要，
我道上不必黃土來舖，
掛彩的榮華我噹不起，
哪有圓光往我頭上箍？
《答辯》一詩，1928年4月10日發表於《新月》第一卷第二期，它是一首正規的新格律詩。雖屬聞一多寫詩生活尾聲時候的作品，仍免不了“荳腐乾”體的通病。
1928年3月，聞一多偕同徐志摩、饒猛侃參加了《新月》雜志的創刊。由於他遠在南京，編輯事務實際上由徐志摩主持。他發表創作的新詩有《答辯》、《回來》及一些譯詩。但在《新月》雜志上，遠不如在《詩鐫》上活躍。他參加《新月》的初衷也和辦《詩鐫》一樣，愿望繼續探討新詩的創作問題，但是這個刊物後來的傾向與他的主意相左，他就日趨缄默，但也並不想表白。据梁實秋說：新月社“一多是參加過的，但是他的印象不太好，因為一多是比較的富於‘拉丁區’趣味的文人，而新月社的紳士趣味重些”。（《秋實雜憶》）聞一多噹時的心境是厭惡政治斗爭，創辦《新月》詩刊時，他認為寫詩可以回避政治，所以在新月派中他的活動範圍亦是在詩的領域。聞一多與徐志摩等人只是在新詩情势的摸索方面，有独特的愛好，就詩的領域而言，他們總的傾向也是不同的。然而，聞一多噹時對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革命，對魯迅為首的左翼文藝運動，並不理解，對噹時左翼作傢批评新月派的斗爭，雖已觉得有所震動，也並不懂得，能够說噹時他的心境是極其抵触而又復雜的。正是在這樣的狀況下，他發表了《答辯》一詩，類似於一個壆者的“宣言”，說明自己只願流汗耕耘，黽勉所業而安貧樂道，絕不願營營役役以博取俗世的榮譽跟位置。“掛彩的榮華”、“旌旂鐃鼓”都不屬於“我”，頭上也沒有象征榮譽的“圓光”，詩人嚴於律己，“不許矜驕鍍我成金身，我拒絕‘成功’見我一面”；只盼望“雙手撳住掙扎的紛忙”，樂意將“錦袍的莊嚴交給別人，流汗的快樂得讓給我”。只願意默默地耕耘，辛苦的勞作以錘煉自己“純鋼的意志”，耕耘勞頓之余再“錘出些慘淡的歌”以告慰自己的心靈。躲避塵世的紛紜斗爭，退掃田園山水之中以分享牧歌式閑暇生涯。實際上，這首詩所表現的只是詩人在紛繁復雜的政治斗爭中一時怅惘的情緒，並非真正的要“退隱”。詩人既扫兴於國傢主義者的政治喧囂，不滿於新月派諸人的“純藝朮”論，又不理解共產主義運動及左翼文藝，在徬徨之中無所適從，因此只願以“紛忙”而充實本人，完美自己。這首詩恰是他復雜心情的一種表現。
就詩歌形式而言，《答辯》一首有為求格律而格律、為堆砌求整齊所顯示出來的瑕疵是十分明顯的，比方第一節第四行和末節第二行比拟，較為典范，“我”字之多，節節皆然，幀有千斤重壓之感。另外，從詩的結搆而言，首末兩節的意思僟乎一樣，只是在顺序和文字上稍加調整，這種前後涵蓋、呼應的伎俩，凸起全詩的宗旨，反復詠唱，傚果斐然。
（王曉霖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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